Title: Mr. Sunshine on the Line/恋爱热线
Relationships: 美队-冬盾
Rating: E
Published: 2014-7-27
Completed: 2017-6-18
Words: 8.5w 已完结
Summary: Summary: 大学生Bucky课余时间参加了一个无聊的恋爱热线志愿互动，而他的好友Natasha则热衷于给他介绍各种各样的姑娘。
Notes: 已修改为精校出本版本
Chap1. Steve Rogers
枕头边的那部二手座机叮铃叮铃地发出恼人的噪音。那柄已经泛黄的话筒曾经被上一任主人狠狠地摔过，边角塑料剥落了一大片，每一次响铃都会狠狠敲击机座，让人心烦不已。
“行行好，Barnes！”Rumlow在浴室里面混着水声咆哮着，活像一头发狂的狮子，“接了你那部该死的电话！”
Bucky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声。他将手上那点儿烤面包用食指使劲塞进嘴里，大嚼特嚼，把指尖的面包屑都蹭在腹部摊开的英国文学史的扉页上。他抓起电话，懒洋洋地扯动电话线：
“下午好，这里是阳光小姐恋爱热线。我是你的6号接线员。”他鼓着腮帮子，舌头在口腔里艰难搅动。Bucky已经工作得够久，不会像刚加入热线小组时那样，每天都在嫌弃他们的名字。Natasha还因为他的这点儿进步冷嘲热讽地夸奖过他。
“你好——下午好。”一个男人说。他听起来紧张并且心烦意乱，“我能和你聊聊吗？”
“当然可以。”Bucky说，“你叫什么名字？”
“Phil。”
“好的，Phil。我叫James。跟我讲讲你的遭遇？”
“我有个学生，他——他很棒，我很喜欢他。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这么喜欢他。他很……很有潜力，谦虚，成绩也很好……”
“等等，”Bucky胡乱吞下嘴里的东西，“你是个教授？”
“呃……对。”Phil说，“呃，教授一般不打这个热线的，对吧？”
“你说对了。当然你不用透露你是哪位教授。我们继续聊天吧，你喜欢上了你的学生？”
“不，并没有！”Phil激烈地反驳道，“我有女朋友，一个出色的大提琴手——我只是，呃，有点崇拜他。”
Bucky冲着寝室的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棚顶的正中央还有一大片上一届学生留下来的模糊不清的企业号贴纸。
“你崇拜你的学生。”他说，“好吧，Phil，虽然我不想打击你或是什么的，我们的恋爱热线正如其名，只帮大家解决恋爱问题。如果你仍旧有强烈的矛盾情感，欢迎给我们的成立者Banner教授打他的办公室电话，好吗？欢迎你下次致电。”
他咣地把话筒摔回机身。Rumlow摇摇晃晃地走出浴室，顺带了一屋子热腾腾的蒸汽，“又怎么了？”
“一个老师，崇拜他的学生。他们都是男的。”Bucky揉揉眼睛，“这个世界越来越奇怪了，是不是？”
“我很好奇你当初为什么要参加这个愚蠢至极的热线志愿。难道你就没有别的社团可以参加了吗？”Rumlow边问边满屋子翻找他的袜子。
“因为这个最轻松，可以躺在床上工作。”Bucky舒舒服服地摊开四肢，“你看，就像这样。”
Rumlow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随手把桌子上的几张哑光海报扔在他脸上。
“等等——这是什么？”
“去年你免费给健身馆拍的广告，”他的室友告诉他，“你看看你那时候的身材，再看看你现在的——肚子。好吧，是肚腩。”
“去死吧，Brock。”Bucky说。
他的热线电话又响起来。Bucky这次没等它响第二声就没好气地拽起话筒：“你好，阳光小姐恋爱热线，感谢您的来电。如果你是一位名字叫做Phil的教授，请直接拨打Banner教授的办公室电话，谢谢。”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蠢呢，Barnes？”电话那头一个女声轻微叹气。
“Natasha？你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如果你想找我一同去上选修可以打我手机。今天我们有课吗？哦，等等，今天是周四。”Bucky跌回枕头里，另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另一片面包。
“顺便检查下你有没有好好工作。Phil教授是怎么回事？”
“别扯开话题。”Bucky哼了一声，“找我有什么事？”
“你多长时间没谈恋爱了？”Natasha毫不含糊。
“Nat——”
“八个月。”他的朋友告诉他，“你有整整八个月没好好收拾你自己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猜——穿着平角裤，躺在宿舍的小床上吃零食，两个小时才翻过去一页课本。你几个礼拜没去健身房了？”
“我昨天才去的。”Bucky撒谎道。
Natasha大声地哼了一声：“你让Rumlow接电话，我们很快就知道你囤了多少年肥肉了。”
“Brock上课去了。”
“放屁，你个混蛋！”Rumlow粗暴地踹着他的床垫。
“你到底找我干什么，Nat？”Bucky心烦意乱地岔开话题。
“我给你找了个人，你们应该见一面。”Nat说，“我亲自审核过，相信我。”
Bucky呻吟着：“不要再试着给我牵线了——”
“——1096725。”Natasha干脆利落地打断他，“去热线网站的注册库里找这个人。如果成功了，记得请我吃饭。”
她挂掉电话。
“Natasha又给你找了个姑娘？”Rumlow问他。
“看起来是这样。”Bucky干巴巴地答道。他把文学史和电话都推到床的一角，手脚并用爬到写字台边，唤醒休眠的电脑。他点开恋爱热线的网站——上面挂着令人作呕的粉色桃心和丘比特，解开你的心结，寻找下一个真命天子！——那个似乎是患了厌食症的天使如是说。
Bucky把那串数字噼里啪啦地输入在页面上的搜索对话框里，摁下回车键。
他顿了一下。Rumlow从后面凑上来，眯起眼睛：“我以为她给你介绍的是个姑娘。”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Bucky说。他们一同无声地盯着个人资料的界面——1096725，Steve Rogers，旁边是他的一张生活照——一个羞涩的大男孩顶着一头被风吹乱的细碎金发，在操场上冲着镜头傻笑。他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螺纹背心，线条好看的侧臂肌肉一览无余。
“他看起来不错。”Rumlow认真地评价道。Bucky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他是个男的！”
“我知道，但他看起来相当不错。”
“你有个女朋友！”
“我不是基佬，但我一向很客观。”Rumlow拍拍他的肩膀，“也许Natasha真的找准了你的症结。”
他穿戴完毕，拎起背包和钥匙走了出去，留下Bucky一个人对着电脑瞠目结舌。
他最后还是记下了那个男孩——Steve的电话号码。因为就算仅凭良心来说，他也确实——看起来蛮不错的。
Bucky犹豫再三，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号码，响过两声之后电话被摁断。二十分钟后，Steve又打了回来。
“嗨……不好意思，刚才我在上课。”接起电话还没等他开口，那个叫Steve的男生抢在他前面说，气喘吁吁，背景的嘈杂声说明他还挤在闹哄哄的教学楼走廊里，“抱歉，请问是哪位？”
“Bucky——James Barnes。Natasha应该跟你提起过我？”Bucky说，边略带紧张地用手指绞着床单。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Barnes——Natasha？”
“呃——恋爱热线？”他提醒道。
“哇哦，是的，我想起来了。”Steve说，“是的，我曾经打过电话，不过应该是上个学年的事了，抱歉，我不记得她和我说过你？”
“没事，没关系。”Bucky说。虽然约男孩出来他还是第一次，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并默默在心里换着花样地骂Natasha，如果这事没成他一定要把她喜爱的摇滚乐队的海报都画上忍者神龟的眼罩，“呃，Steve，我们能一起——吃个饭吗？”
Steve没说话。Bucky能听见他身后有人在催促他快点去下一门课的教室。校车经过的声音、手风琴与单簧管协奏的音乐声、路过学生的闲谈声，都乱糟糟地交织在一起。
“这是你一贯的约人方式吗？”Steve终于说，“James？”
“说实话，不是。”Bucky说，“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Natasha她——”
“没关系，我很乐意。”出乎意料地，Steve浅笑着打断他，“今晚？”
“今晚？当然没问题。”
“不过我还有一节课。六点半，可以吗？”
“你是艺术生？”Bucky问。
“你是怎么——”
“我听见展览馆里合唱室的声音了。”Bucky说，“那就六点半，我在艺院门口等你。”
“好的。”Steve愉快地回答，铃声在他身后响起，“那到时候见。”
“到时候见。”Bucky说。然后他挂断电话，三两下脱掉身上的背心，冲到衣柜前面翻箱倒柜，试图找出一件他现在还能塞得进去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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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cky早到了十分钟。他在艺术院的大厅和长廊的连接处随便晃荡着。学艺术的姑娘长得都很好看，这是他和Rumlow曾一致得出的结论，而现在他发现路过的几个男生也带着出众的气质。Bucky以前也和一个学芭蕾的姑娘交往过一段时间，她有超棒的身材，瀑布般浓密的黑发。但她太过高傲和拜金，还当众嘲讽和Bucky混在一起的那些家庭收入平平的朋友们。他们第二天就分手了。
他被长廊上的布告板吸引去了注意力——那张新贴上去的海报如此显眼，Steve Rogers套着厚重的橄榄球队服，冲着镜头轻松露出十二颗牙。他移动的时候，金色发梢被某个角度的阳光反射得炫目。新任橄榄球队队长、艺术系闪亮新星——Rogers。旁边一行夸张的立体字体标注着。
“嘿，看傻眼了吗？”有人拍拍他的后背。一个瘦高的黑人男孩冲他挑眉，他的身后跟着那个Steve，明显在因为那张巨幅海报而害羞。
Bucky冲他皱眉。“果然，你根本不可能记得我。去年我们一起上过生物课。“那个黑人男孩耸耸肩，自顾自地上前伸手，“Sam Wilson，Steve的朋友。听说他要来见你。”
Bucky跟他握手，“你也是学艺术的？”
后面的Steve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让Bucky觉得莫名窝火。
“我像吗？”Sam大声说，双手举高转了一圈，“虽然小时候我真的梦想过当个歌星，唱美声的，但我现在一开口就会有人往我脸上扔臭鸡蛋。我是Steve的室友，生物工程专业。”
“哦，抱歉，我不知道。”Bucky说，而Steve还在笑。
“总之，你们一起去好好吃个饭吧，Steve刚才说他饿坏了。也许他会吃光你兜里的钱，小心哦。”Sam说，并在临走时加上一句，“哦对了，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两个百吉饼，谢啦。”
Steve冲他摆摆手，爽朗的笑容里还透着点腼腆。他比照片里还要结实，甚至比Bucky还要高出一点点。
“所以，你是橄榄球队队长。”
“我以为海报上已经写得够明白了。”Steve说。
他们有些尴尬地原地站了一会儿，Bucky一直在情不自禁地打量他，从上到下，眼神在他胸脯和腰侧有意无意地徘徊。而Steve则大大方方地站在那儿，背着他的画夹，左手的食指上勾着一串钥匙。说实在的，那么健壮的一个人背着个画架，这要是另一个陌生的男生，他一定会和Rumlow嘲笑他是个娘娘腔。但Steve没有，他看起来和周围一切事物都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在一块儿似的！
这就是他今晚的约会对象了——他总是在微笑，下意识地摊开手掌、耸肩。他亲切，又不失礼貌，和Bucky以往的约会对象截然不同，却让Bucky没来由地对他产生好感。
“晚饭？”他问。
“好。”Bucky说。
实话实说，Steve是个非常不错的人。即使他吃的有Bucky两倍那么多，也掩盖不了他像颗可爱的星星一样不停发光闪烁的事实。
Steve总是一本正经，他大概是Bucky见过的人中唯一一个在那名服务生笨拙的调笑下脸红的人。Bucky没心思吃饭，他一点儿都不饿，便把自己藏在一大扎啤酒后面，看Steve风卷残云般地消灭他盘子里的东西。
“所以——你是个美术生。”Bucky说，“但你还是橄榄球队队长。”
“只是因为我们专业强壮的男生屈指可数。”Steve说，边吞下最后一口肉饼，“为什么打给我，James？”
“叫我Bucky。”
“好的，Bucky。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没有，我只是喜欢。呃——你给我们热线打过电话，怎么回事？”
“是的，我去年的时候咨询过一次。”Steve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有一个青梅竹马，她叫Peggy，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她，直到她找了个男朋友，带到我面前，然后跟我说其实我对她的感情不是爱情。三个月后我才发现她是对的——我是同性恋。”
Bucky被啤酒呛了一大口。他毫无形象地弯腰咳嗽起来，Steve伸长胳膊递给他几张餐巾纸。
“那段时间我过得很不好，你知道，生在一个很保守的家庭里，而我也正好在争取球队队长。”Steve若有所思地说，看起来毫不避讳回忆那些时光，“我从校报的角落里找到你们的电话。感谢Natasha，她是个耐心温柔的女孩，帮我走过了那段难熬的时间。”
Bucky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识这个Natasha了。
“是Nat介绍我们见面的吗？”Steve问他。
“对——她觉得也许我们会很合适。”Bucky说。
Steve的嘴角扯出笑容，双唇抿在一起：
“Bucky。”他叫他的名字，用一种轻柔却异常坚定的方式，“我知道你是个富家子弟，你参加宴会、喝红酒，但我不是。我出生在布鲁克林的一座危楼里，业余爱好是在广场给路人画速写，喝苏打水，在球场上和别人冲撞、摔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说这些？”Bucky挺直腰板，“激将吗？这是激将法吗？我从不关心金钱和地位，我也有一群每天需要打五小时零工的伙伴。我并不认为这能影响我们俩成为朋友。”
Steve双手抱胸，眯着眼：
“朋友？”
“对啊。”
“我以为我们这次出来的目的不是做简单的朋友。”他说，“Bucky，告诉我，你甚至不是一个同志吧。你为什么要约我出来？”
“当然不是。”Bucky急切地打断他，“我是说，我也不知道，但我很想——”
Steve站了起来，身体僵硬却保持着一贯礼貌的姿态。“我当然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不过下次你想结识新朋友的时候，请不要再用约会这样的字眼了，好吗？”
他快速用纸巾擦擦指尖，然后从裤兜里掏出点零钱做小费。Bucky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舌头打了死结。他冲动地想掏出手机，把Natasha叫到这来，让她来处理这些问题——和往常一样。
Bucky想伸手拦住他，但被一大群闹哄哄进店的客人隔开了。等他再次望向窗外的时候，Steve已经消失在通往宿舍的岔道处。
“你怎么惹着你男朋友了？”那个小服务生在一旁冲他挤眼，“他那么可爱，你却把他气跑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Bucky没好气地说，推开自己的椅子，“我是说，我没把他气跑，他自己跑了。”
“小混蛋，如果你的嘴里能吐出一点儿讨好的话，事情也不会发展至此了。”她把擦过桌子的抹布扔在他的腿上。
Bucky和Steve Rogers的第一次约会就以这种惨痛的结局告终。
他把抹布气急败坏地扔回去，惹得她一阵咯咯直笑。
A Secret Place for Old-dry-moth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