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3. 混乱
“……Ulysses Klaw？”
“是的，Buck，请不要再冲着话筒大喊大叫了。”
“他是个疯子！我的意思是，他表面上看起来衣冠楚楚、一副学究的样子，其实难缠得很——你确定不用我陪你过去吗？”
Steve一步跨上两阶楼梯，收紧五指才没有让手机滑落在地，奔向校医务室。“我确定，Bucky，没事的。”
“Steve，如果——”
“我得挂了。”Steve猛得截住话头，因为Fury教练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早，Rogers。”Fury看起来总是很凶，因为年轻时一只眼睛因打球冲撞受过创伤，留下一道很恐怖的疤痕，眼皮微微上翻，不带眼罩的时候没人敢和他对视超过三秒。而现在Nick Fury的眼罩不翼而飞，并且正死死盯着Steve。即使是Steve，脖子后面的汗毛也不禁竖了起来。
“抱歉，教练。”Steve从他骇人的眼眶上移开目光，“他们怎么样？”
Fury推开身后的门，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儿扑面而来。Dum Dum和Klaw分别躺在仅有的两张病床上，都气呼呼地盯着天花板。Dum Dum的脑袋缠了纱布，Klaw的手臂则打上了厚厚的石膏。
“怎么回事？”Steve恼火地问。
“呦，瞧瞧，谁来了。”Klaw伸了伸脖子。Bucky是对的，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讨厌鬼：蓄着当下最时髦的短胡须，鬓角剔出个梯形，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过于自信的骄傲，“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现在还不是校队长呢，别用那副语气跟我说话。”
“闭上你的嘴，”Dum Dum反驳道，“总有一天他会是队长的。”
“一个美术生吗？嗯，也许真会成为一段新的校史。”Klaw隔着两张隔板冲他挥舞着自己完好无损的那只胳膊。
“你们两个都住嘴。”Fury在他们两个真要从床垫上跳下、继续打架之前，忍无可忍地大声呵斥。Dum Dum不甘心地抿上嘴巴，薄薄的嘴唇隐藏在他凌乱的胡须后面；Klaw仍旧用玩弄和不屑的目光盯着Steve，说实在的，Steve才不会在他凶恶的瞪视下退缩，他这么做完全是白费力气。
“因为抢一个球而大打出手，”Fury翻着白眼，“我真的怀疑这帮臭小子能不能在联赛前组成一支队伍。你觉得呢，Rogers？”
Steve站在那里，拳头捏紧又松开，一种无力和失望汹涌袭来。他想起自己摞在写字台上的一沓队员档案，他彻夜研究这些可不是为了面对现在这种情况。他的表情一定很明显，Dum Dum愧疚地移开了目光，在斑驳掉漆的墙上游移。
“你们两个禁赛一个月。”Steve说，声音干涩。
“你还不是队长。”Klaw嗤之以鼻。
“他说得对，你还不是队长，不能乱下指令。”Fury阴冷地声音插进来，Steve转过僵硬的脖子看向他：
“但是……”
“没什么但是。”教练打断他，拉开医务室的门，“Dugan和Klaw，禁赛两周，痊愈后每天早上额外训练两小时，由Rogers负责；外加清扫更衣室。”
“我才不清扫更衣室！”Klaw尖叫。
“那就扫厕所，你随便选。”Fury毫不客气地说，“你们这些混小子的闹剧早就应该结束了，要不是首个赛季即将开始，我早就把你们踢出去了。我发誓，如果在比赛中你们还是这个德性，我保证能让你们后悔一辈子。”
他转了转眼珠，那只受过伤的眼睛看起来更恐怖了。等Fury离开了屋子后，Dum Dum深呼一口气，瘫倒在枕头里。
“Fury怎么不去演个恐怖片呢？”他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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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橄榄球队的海报换了新的，色彩鲜艳，足足有一面墙那么大。除了大版面的照片和详细的队员介绍，校委会还公布了这一届的第一位校队队长。不是Steve。Steve的名字作为副队长排在后面。
他离装裱着海报的玻璃板远远的，避开那些激烈讨论的学生们，挤进储物柜，把水彩笔盒从里面掏出来。Sam出现在他身边，抓住他的两边肩膀：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不是队长？”
“别这么说，”Steve嘟囔着，“何况Max还挺出色的。”
Steve想从他身侧溜走，但Sam横跨一步挡住他的去路。“我们都知道并不是因为Max优秀你才落选，伙计，所有人几乎都默认了你是他们的领导者——”
“并不是所有人。”Steve想到了Klaw，和他脱臼的胳膊。
“——这是个意外。发生了什么？”
“我犯了错误，Fury以此判断我并不合格。”Steve叹了口气，“我不怪他，虽然我很生自己的气，但Fury是教练，他总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嗯。”Sam双手叉腰，“你想什么时候谈谈这件事吗？我烦透了你总是锁着眉头。”
“好的，当然。”Steve耸耸肩，“我真得上课去了。”
“别敷衍我，Rogers。”
“我没有。”
“那就跟Barnes谈谈，他总能把你哄得开开心心的。”
“我会的。谢谢你，Sam。”
Steve在走廊上遇到了Max，这让他的胃不舒服地搅在一起。路过的学生都停下脚步看着他们两个。
Max长着一张长脸，眉头靠得太近，这让他看起来总是一副皱着眉头的愁苦样：“我真的不知道Fury会选我做队长，我一直以为会是你……”
“你会是个很棒的队长的。”Steve露齿而笑，轻轻锤了锤他的胸膛，“你应该感到开心才是。后天有训练，别忘了叫上后备队员，因为有两个家伙还躺在医务室呢。”
“嗯，好的。”Max有些犹豫，“你真的……一切都还好吗？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是。”Steve低声说，躲避那些路人好奇的目光，“别想太多，我们后天见。”
他像兄弟般拍了拍Max的肩膀，然后从他身边跑过进入教室。整堂课他都有点心不在焉，也许Fury是对的，他这个状态真的不能胜任如此重要的职位。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Steve盯着自己笔下的课堂作业，好吧，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不过总算是下课了，他把东西都收拾好，前往Bucky的宿舍。
Bucky是他现在最渴望见到的人了。
他已经对Bucky的宿舍轻车熟路。Steve推开门，门没有上锁，Bucky坐在旋转椅里，两条腿搭在写字台上，翘得老高；他在用恋爱热线那台老旧的座机打电话。Steve脱下外套，挂在Bucky的衣架上。
“……不要想太多，亲爱的Fred，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回访电话，”Bucky边冲他摆了摆手，边用那种甜到发腻的语调冲电话那头说，“是的，没错，我不是Clint，我叫Bucky，我负责这次的电话回访工作……”
然后他们又继续聊了些别的什么，Steve觉得这样在一旁听着不太礼貌，便去浴室冲澡。他把Bucky用光的洗发露瓶子冲干净扔掉、打开一瓶新的，顺便重刷了一下积满污垢的地砖。等他出来的时候Bucky正好气鼓鼓地挂上电话。
“Fred？”Steve用毛巾擦拭头发，从湿漉漉的刘海缝隙中看着他，“你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啊？”
“我为什么要高兴？”Bucky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拽掉自己的袜子，“那个混蛋——Fred，就是Rebecca的男朋友。”
“噢？”Steve挑眉。他扔掉毛巾，也钻进被窝里，Bucky用手掌把他压在身下，漫不经心地吻着他的乳尖，“那跟Clint有什么关系？”
“Clint曾经是他的接线员，自从几个月前Fred就退出热线了，我只是冒充顶替随便问问——听听他说话的语气、口音、用词——你知道吗，他还带点儿英国腔。”
Steve盯着天花板。“实话实说，你这个哥哥有点烦人。”
“噢，甜心，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我，”Bucky凑上去咬他的耳垂，“我只是好奇我的妹妹究竟会和什么样的人……”
他被Steve的吻打断。看在上帝的份上，Steve再也不想听他叨叨这个来路不明的Fred一个字了。Bucky很快被他的主动吸引去注意力，现在他们像两根乱缠在一起的线头一样难解难分。
“等等……”Bucky拉开距离，咬住自己的拳头，“Rumlow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回来了，所以……”
Steve重重跌回枕头，拉过被单掖在腋下。“好吧，我们还是——嗯。”
“也许我们可以先这样躺一会儿。”Bucky不太确定地在他肩窝里嘟囔，“看他晚上是不是要出去和姑娘过夜。”
Bucky的胳膊从Steve的颈下穿过去，从侧面搂住了他；Steve靠在Bucky的肩膀上安稳地呼吸。直到寝室门被一脚踢开，然后Rumlow粗哑的嗓音响起：
“我闭上眼睛啦，然后我现在要进屋啦。我今晚留在寝室，因为明天要早起赶作业，抱歉伙计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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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自从上次和Bucky在图书馆里互相告白之后就再也没经历过这么尴尬的时候了。Steve背着双手站在那里，站在Max的身旁；而Max一脸紧张地看看Steve，又看看面无表情的Fury；而当Fury提出什么问题的时候，身为现队长的Max回答总是犹犹豫豫。Max不赖，球打得很棒，脾气也很和气，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一夜之间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队长，谁都会有点茫然。
Steve成了副队长。他知道Fury在做什么，想借此机会让Steve打起精神，而不是一直自视清高。他有时候真是讨厌自己。
“还有什么疑问吗？”Fury挨个看着他俩，“关于明天第一次训练？”
“没有。”
“很好，现在可以解散了。”教练眨了眨眼睛，幸好今天他带着眼罩，Max和Steve没等他说第二个字就溜出了训练室。
“天呐……他看起来真有点吓人，是不是？”Max在Steve身边小声说，“我只当过半年语言系的副队长，而且调配队员也没有你出色，我压力满满啊！”
“如果你少叨念两句，情况会比现在好得多。”Steve善意地提醒他。Max摇摇头，表情忧虑，刚想张嘴再说些什么的时候，Steve的电话很合适宜地响起来。Steve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便跑到一旁接电话。
“Bucky。”
“Steve！你现在在哪儿？”
“呃，训练室，刚开完会。怎么啦？”
“我们现在要去市里，约会。不不，是四人约会，你，我，Rebecca，还有她亲爱的小男朋友Fred。”
“什么？我有点——”
“我现在在停车场，过一会儿到体育馆附近，也许你还有时间冲个澡。”Bucky在电话那头火急火燎地说，“你知道吗？我就是没法不去想这件事——Rebecca会和什么样的男生约会呢？我必须得知道，否则我根本没法动笔写一个字。”
“好吧，我知道了。”Steve轻轻叹了口气，“我希望晚上能好好吃顿饭。我现在非常饿。”
“放心吧，不会让你饿到的。”Bucky咯咯直笑，“二十分钟后见，我在体育馆附近的出口等你。”
“好的。”Steve挂上电话。Max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约会？”
“吃个饭而已。”Steve回答他，“而且我在祈祷这千万不要变成我人生中最糟糕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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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d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彬彬有礼，甚至还在衬衫外面打了个领结，头发用发胶梳得板板正正，举止一副英国腔的做派。他才上大学二年级，但谈吐成熟风趣，完全不符合他的年纪。Bucky只穿了件打球时穿的宽松卫衣，所以当他看到Fred一尘不染的大衣和衬衫时就沉下了脸。
Rebecca坐在Fred旁边，耳洞、漂染的头发、时髦的大框眼镜……样样不缺，他们就像两个世界走出来的人，莫名其妙地凑成一对，看起来却异常得和谐；再比如，Rebecca的嘴撅得老高，Fred却温文尔雅地微笑着——Steve打了个激灵，然后往嘴里塞了一块披萨。
“你真是不可理喻，Bucky。”Rebecca狠狠地指出，“Fred我真不理解你为什么会答应这次晚餐，你没看他的表情分明是一心想把咱俩拆散吗？”
“不，Rebecca，”Fred轻声阻止了她，“James的这种态度我可以理解，而且他还是Clint的朋友，我们四个人出来增进一下对彼此的了解是非常有必要的。”
“没错，”Bucky酸溜溜地说，“你看看你男朋友说得多么在理啊！”
菜品上齐，Fred举起刀叉的样子活像是从八十年代英国电视剧里走出来的小绅士。Steve看到Bucky收回了想去抓披萨的手，也慢吞吞地把刀和叉子从纸巾里抽出来。
Fred是个坦诚的人，至少Steve是这样认为的，他看起来比高年级的Steve和Bucky要更成熟一些。Rebecca和Fred的相识像是部老套的爱情电影，还带着点儿傻气的浪漫；他们的气质大不相同，却深深地被彼此吸引：一次普通的大学派对上，Rebecca偷偷溜进去玩，正要买啤酒的时候被Fred制止，听话地换了杯热可可。后来他们开始约会，Fred文绉绉的情话总会让Rebecca脸红心跳；而Fred也喜欢Rebecca的那股狂热和单纯劲儿，还会及时地帮她分清是非。
反正Steve觉得Fred不坏，他越过可乐杯沿偷瞄抿紧嘴唇的Bucky，他知道他也对Fred根本讨厌不起来。
“我给恋爱热线打过电话，向Clint征求他的意见，关于我是否要和一个小我三岁的高中生约会这件事。Clint可真是个热心肠的家伙——当然我并没有告诉他Rebecca的名字——他每天都鼓励我去表白，他说我们性格互补，化学反应应该奇妙又火辣。”Fred轻呷了一口茶（没错，茶），“在我得知James就是Rebecca的哥哥，也是恋爱热线小组成员之后，天哪，多么巧啊，是热线让我们顺利走在一起，度过如此美好的一段时光。”
Rebecca开始大笑，差点把嘴里的东西都喷出来。Bucky的脸变成酱猪肝色，而Steve脸色通红，努力用杯子遮掩自己。
“是啊，”Bucky嘟囔着，“多谢了，热线。”
“所以，Steve，”Fred面向Steve，“我认识你，我虽然不是什么橄榄球迷，但是我知道那场艺术系和体育系的对决，非常精彩！冒犯地问一句，我看过这两天的校报，为什么你没有当上校队的队长呢？我觉得你完全有这个实力。”
“呃。”Steve挠挠脑袋，他最不期盼的事情还是发生了——Bucky瞪圆了眼睛，抓紧他的胳膊，一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我以为你当选队长是板上钉钉的事……”
“看来Fury并没有这个想法。”Steve盯着盘子里的面包渣，“我们现在可以不谈这个吗？”
“球队对Steve来说可是大事，”Rebecca幸灾乐祸地补了一句，“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呢？校队的海报已经挂上去好几天了。”
“我没告诉他——这不怪他。”
“说真的，James你应该对你的恋人更上点心的。”Fred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在添油加醋。
“我并不需要——”
“上帝啊，Steve，”Bucky慌乱地抓过他的肩膀，强迫与其对视，但Steve还是移开了目光，仿佛他快被那块儿慕斯蛋糕迷死了，“我非常、非常抱歉，我不知道……我以为你……我完全没想过这些事。”
“我知道你很忙，Buck，你忙着观察你——嗯——你妹妹的事，”Steve的脸颊要烧起来了，他心烦意乱，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对话，“你能放开我了吗？”
“真的？他天天都在忙着观察我和Fred？”Rebecca的双眼冒着怒火，“我实在搞不懂你对我的男朋友有什么偏见。”
“他只是在关心你。”Steve纠正他。
“他连你都没有关心好，Steve。”Rebecca吼回去，“就连我，就连Fred，任何一个人都知道球队对你有多重要。”
Bucky倾过身子想亲吻Steve，Steve敷衍地贴了下，就侧身躲开。
“Steve，”Bucky懊悔地望着他，“我是个混蛋。”
“不，你不是，你做得非常棒，”Steve的双手捏紧了桌子沿，“我理解你对Rebecca的关心，而且没有当选队长并没有严重到让我郁郁寡欢的地步。我只是——我正在试着接受这种心理落差，但你好像并没有时间听我倾诉这些琐事。”
“这不是琐事。”Fred说。
“这不是琐事。”Bucky重复道，“而且你们球队的第一场比赛就在……就在……”
“在三个月后。”Steve替他说完，“你看，你根本不喜欢橄榄球，我也没有强迫你去关注这些事情。我不怪你，别放在心上，Bucky。”
“那他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了。”Rebecca冷笑一声。
Bucky的视线紧紧粘着Steve不放，这让Steve难受得五脏六腑都纠缠在一起，或者干脆直接吐在面前的盘子里算了。Rebecca往嘴里扔了一粒口香糖，大嚼特嚼，然后神情淡漠地玩手机。
Fred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想我们可以结束这顿晚餐了？”
好在他没有在晚餐前面加上“美妙”两个字。Steve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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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一关上门，Bucky就贴上他的胸膛，温柔地吻他。他的亲吻里充满了歉意，Steve尝得出来，那种苦涩的、粘稠的爱意，但他不知道如何应对，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并没有生Bucky的气。
“抱歉，Stevie，”Bucky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鼻翼，“抱歉，对不起。”
他一定是感觉到身下Steve僵硬的身躯，开始用双手轻柔地抚摸Steve衬衣下的皮肤。“如果可以补偿你……”
“我不需要补偿。”Steve提醒道。Bucky发出一声挫败的叹息。
“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好受点儿。”
“我没事的。”
Bucky灵巧地解开Steve的裤带，一并剥下他的长裤和内裤，Steve因为微凉的空气战栗了一秒，然后跌入Bucky暖烘烘的拥抱。
Bucky引导着Steve走向床铺，一同陷入柔软的床垫。Steve躺在那里没有动，任凭Bucky脱光了他的袜子、上衣和背心，直到自己赤条条地俯趴在那里。Bucky边在他耳边低喃，边缓慢地进入了他。Steve闭上眼睛，他的感官都在离他而去，全然放松的感觉是那样舒适又诡异，像平躺在海面上随波飘荡，不知大海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何时又会掀起风浪淹没自己。高潮依旧来得猝不及防，Steve低吟了几声,把床单弄得一团糟。
“嘿，”Bucky的声音从他的后背上方传来，“还好吗？你好安静。”
“非常棒，谢谢。”Steve转过头吻了吻他，“过来一起睡觉吧。”
Bucky简单清理了一下后在他的身边仰面躺下。
“Steve，你感觉怎么样？”他有些紧张地问。
“累。”Steve说。然后他们整晚再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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