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watch, Squirrel and Cookies

【R76】Squirrel and Cookies/松鼠和小饼干 (甜短一发完)

Title: Squirrel and Cookies/松鼠和小饼干

Relationships: OW R76

Rating: G

Published: 2016-8-21

Completed: 2016-8-21

Words: 8.8k

Summary: 莱耶斯知道杰克·莫里森有个去厨房偷东西吃的坏习惯。

Note: 此文给云老湿!! @Cloooudy 感谢老湿被我一推就推坑里了然后被迫和我蹲在这个凄惨的坑里饿得半死!!开心!!希望云老湿多多写肉,造福人类。这文就是个谈恋爱的小短篇


 

 

起先谁都没有注意到。

公共休息室有个阔气的半开放式厨房,但大多数人都懒得用它。特工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基地可不是为了再在厨房忙活一晚上的,他们更愿意窝在松软的沙发里争夺遥控器、盖上毛毯打个盹,或者和杰西玩扑克(其实是轮流戳穿他出老千,也没什么意思)。至于吃的东西,他们从来用不着费心,只要行使一点点特工的私权,就会有人在三十分钟内准备好所有人的食物,还搭配红酒和餐后甜点,运气好的时候还会有混合口味的冰激凌。只有傻瓜才会去用厨房。

杰克在基地有个私人办公室,和加布里尔的那个一样,既宽敞又明亮,每天大半时间都可以享受到从玻璃窗倾洒下来的、暖烘烘的阳光。但他更喜欢去公共休息室读书,或是抛弃电脑转而动笔写点简单的书面报告。他从没说过为什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杰克喜欢和这帮家伙群居在一起,与战友们同处一室令他感到放松。所以他长期霸占了休息室的一面长桌子,离厨房不大远,与客厅仅隔一扇隔断。桌子上整齐地摆着杰克常用的东西:钢笔,通讯仪,一个陪伴他多年的老旧的咖啡杯,还有一堆资料和书籍摞在桌角。加布里尔经常和他在这里闲聊,所以还有一把专门为加布里尔准备的藤椅。

第一个发现厨房少东西的是莱因哈特。他拖着庞大的身躯从客厅走到厨房,几秒钟之后他又回来了,只不过脸上带着夸张的惊恐表情:“谁偷吃了我们的曲奇?”

“抱歉——什么?”

“曲奇,曲奇!”莱因哈特的声音在屋子里轰隆隆地回响,加布里尔皱起眉头,“你们都没注意到厨房里的饼干罐吗?”

“我倒是第一次注意到我们还有个厨房。”杰西慢吞吞地说。

加布里尔下意识地瞥向坐在长桌后面的杰克,不过很快把他排除掉了。杰克正专心致志地对付眼前的报告,恐怕都没有注意到这群人制造出的噪音。

“是的我们有个厨房,蠢货。”莱因哈特生气的样子非常吓人,“安娜给我们带回来了一盒超好吃的曲奇饼,就放在那里,料理台上。上午我去看的时候还没有拆封,现在就少了一大半。”

“我没注意到谁去了厨房。”加布里尔说。

“它们总不会自己就那样消失吧?”

“原来你喜欢吃点心,我头一次知道。”加布里尔讥讽道。

“重点是点心被人偷吃了。”莱因哈特转头问杰克,“杰克,你看到有人去过厨房吗?”

杰克头都没有抬:“没有。”

这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加布里尔对此最后的记忆便是莱因哈特恼火(且悲伤)地离开了休息室。然后加布里尔邀请杰克一起吃晚饭,金发指挥官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后来大家总算意识到休息室还有个厨房——虽然懒得动手做饭,但现在起码会主动填满冰箱了。他们陆续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从世界各个地方带回来,塞满储物箱和冰柜。加布里尔带了几瓶酒,莱因哈特和托比昂准备了一大堆甜点(令人惊讶的是,老头们确实喜欢吃甜食),年轻人则在架子上摆满零食。至于杰克,他买了一大袋子毫无诱惑力的苏打饼干和干果。

加布里尔和杰克都接受过士兵改造计划,超级士兵的新陈代谢也比普通人要快,尤其是在消化食物这方面,杰克比加布里尔自己还要夸张。每次完成一项时间会拖很长的任务后加布里尔的肚子总会发出抗议,而杰克,他看起来病恹恹的,就像快饿死了一样。

“也许我们应该直接去食堂。”加布里尔递给他一条毛巾示意他擦擦金色刘海下的汗珠。

“嗯,对,没错。”杰克嘟囔着,“不行,我还有个简报要做。”

“你确定不会在简报结束之前饿死?”

“不会。”

然后杰克的肚子发出响亮的一声。加布里尔双手抱胸瞪着他。

“我会吃点饼干的,行吧?”杰克心烦意乱地冲他摆摆手,“等我半个小时,我们一起去吃饭。”

加布里尔冲了个澡,把血迹和硝烟味从身上洗下去花了不少时间,还挤掉了杰克瓶子里最后一点沐浴露。等他换装完毕干净清爽地回到公共休息室,发现其他人正狠狠地瞪着他。

“你刚才上哪去了?”杰西,这混小子,竟然用如此没礼貌的语气跟他说话。

“洗澡。”加布里尔揪住他的耳朵,“注意点你的语气。”

“有人偷喝了杰西的咖啡,所谓的‘家乡特产’,他只喝这一种。”安娜双肘撑在桌子上,犀利地打量着他,“为了不让这小崽子再嚎叫下去——你刚才真的没有进过厨房?”

“没有。”加布里尔松开牛仔的耳朵。他扫了一圈,发现只有杰克不在这里。

“总不可能是杰克吃的。”莱因哈特指出。

“为什么不可能?”加布里尔好笑地说,不过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就因为他长了一张不可能偷吃东西的脸吗?”

“他做简报去了——”

“我知道。”加布里尔打断了杰西拖长音的抗议,“停下无聊的推理去干点有意义的事情吧,福尔摩斯们,现在我要和杰克吃晚饭去了。”

杰克从会议室出来,胳膊夹着平板电脑。他脸色苍白,眼睛下还挂着昨晚熬夜执行任务留下的黑眼圈,不过看起来总算比刚回到基地那阵精神点了。他见到加布里尔仿佛见到了救星——加布里尔递给他一块巧克力。

“谢谢。”他把巧克力塞进嘴里,“我饿死了。”

“你……”加布里尔瞥了他一眼,“……喝杰西的咖啡了吗?”

“什么?没有。”杰克有些恍惚地回答,“他有带咖啡来吗?”

“没什么。”加布里尔最后问,“想吃点什么?”

“我不知道,天啊,”杰克疲惫地向后抚了把头发,碎刘海就那样支棱在那里,“我现在真想洗澡,但是我饿得走都走不动了……吃什么都行,我现在能吃掉整个莱因哈特。”

加布里尔没说话。他真的闻到一股淡淡的咖啡味。

 

 

终于有一天杰克不再被书面作业缠身,而有时间缩在沙发里霸占一下电视。加布里尔也享受这样的时刻,从暗影守望的工作中抽身休息两天,他需要杰克的陪伴,哪怕是听他自言自语说些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还有傻笑),但总能让他感到放松。现在公共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遥控器被压在杰克的屁股下面。

杰克随着电视节目情节发出清脆的轻笑,加布里尔却对此嗤之以鼻——在他卸下指挥官的另一面里,杰克莫非也有些太好哄了,几集真人秀就能将他制服住。谁又会料到世界上最勇猛的士兵之一会沉迷真人秀马拉松呢?不过在他回头打量杰克的时候,加布里尔敏锐地发现他嘴角的几粒饼干屑,在他剃得溜光的下巴上格外明显。

“杰克。”加布里尔叫他,“安娜的饼干好吃吗?”

看到杰克迷茫的表情,加布里尔头几秒还真的以为自己冤枉他了。他起身上厨房里转了一圈,发现安娜的新饼干盒正敞着口儿,最上面的几块儿消失了。加布里尔敢打包票它们正在杰克的胃里消化着。

“莫里森。”他叫他,杰克这才不太情愿地拖着步子走过来,“是不是你吃的?”

“我没有……”杰克瞪着那盒饼干,“好吧,是我吃的。”

“杰西的咖啡呢?”

杰克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是我喝的,但是我不知道那是杰西的。”

“你为什么总那么干?去厨房偷东西吃?”

“我很饿的时候无法集中注意力,”杰克解释道,“我的大脑还在处理其他的一大堆事,诸如刚才谁受伤了、我们的撤退是否妥当这样的事情时,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身体去厨房找东西吃——”

他停下来,看加布里尔的反应。加布里尔挑起一边眉毛。

“所以等你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已经吃过零食了。”

“对。”

“你小时候经常挨饿还是怎么着?”

“没有!”杰克委屈地喊,“我只是饿得快而已。”

加布里尔把饼干盒子递到杰克眼前,示意他再吃点。金发男人撇了撇嘴,还是拿起一块儿,放到嘴里。他真是喂不饱。

“我会给大家补充好零食的。”他口齿不清地说,“抱歉……我感觉我的晚饭早都消化掉了。”

加布里尔又从厨房里找了点别的吃的,包括冰箱里剩的啤酒,一起拎到客厅去。他们继续放任那集真人秀播完,但两个人早已谈起了电视节目之外的话题。杰克基本没停下吃东西,他每往嘴里塞吃的的时候,都会说一句“抱歉”。

“你需要去看看医生,以免你的新陈代谢真的有问题。”加布里尔缓缓地说。杰克立刻露出那种“你很扫兴”的表情:

“我又不会在任务中饿死过去。”

“你会的。”加布里尔说,把手里吃剩的爆米花袋子扔给对面人,杰克欣然接过,“我可不希望哪天报纸上登满‘守望先锋指挥官饿死在努巴尼的马路上’诸如此类的新闻。”

杰克直勾勾地望着他,加布里尔眯起了眼睛。几秒钟之后他竟然露出一个微笑——那种电视或者愚蠢的广告牌上根本看不到的、属于杰克的微笑。

“你关心我,加比。”他愉悦地说,“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所以我替你说出来了。不用谢。”

“闭嘴吃你的东西。”

然后加布里尔又骂了他几句,只是让那个人笑得更开心了。

 

 

每当安娜双手抱胸盯着他看的时候,加布里尔知道准没好事。她倚在大理石料理台边,饶有兴趣地看加布里尔没什么耐心地把几块刚炸好的肉排塞到餐盒里——扔进冰箱。他讨厌安娜的眼神。

“你还系了围裙。”她非要说出来。

加布里尔解下脖子上的绳子,粗鲁地扔在一边:“因为油会蹭到身上。”

“哦,亲爱的,你太贴心了,”安娜说,“说实话,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照顾一个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娜很自然地忽略了他的装傻:“我真搞不懂你们两个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捅破这层窗户纸。”

“没有什么该死的窗户纸,安娜。”加布里尔恼火地解释,“杰克是个蠢货,七个小时不吃东西就会饿得要死要活。我只是不希望全美国最受敬爱的指挥官饿死在回食堂的半路上。”

“我还以为我的饼干够他吃的了。”

“他对下意识偷吃了你们的东西深感愧疚。所以我做了点东西——”

“你真贴心,加布里尔。”

加布里尔意识到不管自己再怎么反驳也不会让安娜停下对他的冷嘲热讽,只能转身去收拾灶台上的东西。安娜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回头后发现任务结束的杰克正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厨房走来。

他和安娜谁都没说话,杰克自然而然地把他们忽略掉了。他看起来累得不轻,鞋底都粘在地板上抬不起来;宽阔的肩膀耷拉着,毫无精神,金发被汗水打湿软趴趴地贴在头皮上,令他多了几分傻气。杰克梦游一样地移动到厨房,眼神涣散扫着柜子上的盒子,顺手从苏打饼干盒里抓了几块塞进嘴里,腮帮子因被填满食物而鼓了起来。

安娜在加布里尔旁边很努力地憋笑。

饼干当然满足不了杰克深如无底洞的胃口。他又去翻冰箱,用手指去敲小罐子来思索该找点什么吃。略过几瓶沙拉酱和调味剂之后,他终于瞄准了加布里尔为他准备的餐盒。他把餐盒扔进微波炉,点了两下操作面板,然后在机器加热的时候又皱眉思索起别的事情。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注意到加布里尔和安娜正躲在角落盯着他。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安娜小声说。然后她抬高声音,“嘿,杰克。忙完了吗?”

杰克如梦初醒,像是被这两个人吓了一跳。就在这时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徒加一份尴尬,杰克有些苍白的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安娜……加比,”他有些紧张地说,“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看你像松鼠一样在这儿找食吃。”加布里尔阴沉地说。

“哦……我……”杰克张了张嘴,又觉得没什么可辩解的,“我有点饿了……”

“快把你微波炉的东西拿出来吧,”还没等加布里尔阻止,安娜干脆利落地说,“那可是加布里尔特意为你备好的。”

杰克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大了,停在那里成了夸张的O型。“你给我做了吃的?”他注意到了台子上的厨具和用过的围裙,不可思议地问,“你给我做了吃的?”

“我还在里面下了毒。”加布里尔没什么耐心地说,“要么快吃要么快滚。”

安娜发出电视剧里八卦的邻家姑娘才会用的恶心声音:“噢,加布里尔——”

加布里尔转身走了。他听见安娜在那里大笑,杰克拉开了微波炉门,然后关上。

 

 

加布里尔和杰克没少吵过架,基地里所有人都知道,并且早就习以为常。每当他们两个的其中一个开始拔高声音,安吉拉就会自觉地躲回房间,杰西全当没听见,托比昂一边喝酒一边看热闹,最后只有莱因哈特把越吵越凶的两人分开,然后一人一巴掌赏在后背上。

杰克固执得像头牛,加布里尔不是不知道,可自己的暴脾气没法忍受杰克梗着脖子不听劝的样子。在照例收获了莱因哈特的一掌背击后,他阴着脸地离开了休息室。杰克没有跟上来,或者说暂时没有,但他一定会来的——他知道他有个用游泳来平复心情的习惯(就像加布里尔知道他是个喜欢偷吃东西的松鼠一样)。

加布里尔在离休息室不远的泳池边停下了,站在池边脱下自己的衣服。

“你以为逃到这里我就能会认同你出任务的荒谬理由吗?”愤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杰克跟来了,“我不允许!”

“没人管你允不允许,这是暗影守望的事。”加布里尔头都没回。

“加布里尔,你知道的,我有权利驳回危险系数过大的任务。”

深皮肤男人没理他。

“加布里尔!”

突然间,加布里尔回身了,动作之快让杰克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加布里尔抓住他的两只胳膊,然后直接拽到水里去。落水的杰克掀起了一大片水花,几秒种后他顶着软趴趴的金色刘海从水里冒出头来,“操你,加布里尔!”他高声骂道,“你神经病吗?”

作为回应,加布里尔也跳入水中,然后没什么礼貌地缠上杰克的四肢。两个人在水中纠缠着,在扭打中用微妙的姿势努力让自己浮在水上。杰克划到加布里尔的背后用上臂扣住他的脖子,但他没有脱衣服,T恤给他造成了不少阻力,加布里尔轻而易举地挣脱开来,眨眼间就交换了两人的位置,现在是加布里尔下巴顶着杰克的脖子,双腿禁锢着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杰克没法控制身体。“我要沉下去了,”他有些生气地喊,“放开我。”

“你先承认自己刚才是在耍脾气。”加布里尔的嘴唇贴在他的后颈上,轻声说。

“这简直是无理取闹!”杰克不服气,使劲地挣扎着,“放开我!”

加布里尔微微松了松力道,杰克立刻大口大口地喘气,用力找回身体平衡。加布里尔一只手划过他的湿漉漉的肩膀,把他下巴掰了过来;杰克瞪着他,他这才发现两个人离得太近了,鼻尖对鼻尖,鼻梁下几粒开始转淡的雀斑也清晰可见。杰克甩了甩头,水珠四处乱飞。

“加布里尔……”他嘟囔道,“你竟然想出动这种自杀式任务,你他妈疯了。”

“暗影守望做过的脏事还少吗?”加布里尔哼了一声,“况且那些数字你也不是每个都需要过目。”

杰克叹了口气,用手胡乱地抹了把脸,心烦意乱地扑腾着水花,紧贴在身上的T恤让他显得有点滑稽。

“只有在任务接近失败的时候我们才会启动自杀式袭击,”加布里尔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看过计划书?”

“我当然看过,该死,加比。”杰克愤怒地冲他泼了一脸水,“你以为我看不懂字吗?”

“我带领的队伍从来没失败过。”

“混账自大狂。”杰克抬手就要去打他,却被加布里尔轻松抓住了手腕;另一只手趁他发愣的时候扣住他的脖子,加布里尔快速在他唇上印上湿漉漉的一吻。杰克的嘴唇软软的,和本人散发出的犀利锋芒完全对不上。

这下杰克完全傻掉了。要不是双腿还在本能地踩水,加布里尔真要怀疑他要沉下去了。

“你是不是把今早空运来的菠萝偷吃了?”

杰克涨红了脸想要辩解,却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加布里尔敏捷地闪到池边,双臂一撑爬上岸。他回身看着仍旧泡在水里不知所措的杰克,暗自发笑。他的反应也太好猜了一点。

“你去哪?”加布里尔抓起自己的上衣的时候,杰克竟然小声问了一句。

“冲澡。”他头也不回地向休息室走去,“你要也想洗就一起。”

身后久久没有回应。

 

加布里尔在厨房里忙活,杰西也在。这次任务晚上九点才有惊无险地完成,回到基地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所有人都饿得饥肠辘辘。他把其他人都打发回去睡觉,示意杰西跟他去总部的休息室。基地里没有任务的特工早就回屋就寝了,休息室黑着灯,空无一人。加布里尔抬手把厨房的灯点亮。

他偷偷观察过身边的小牛仔,他在飞机里的时候就饿得哭天喊地,当加布里尔告诉他“也许冰箱里还能剩点速冻披萨”的时候,他眼睛放光,伤口的疼也顾不上了。

——然而那块披萨已经坏掉了,加布里尔把它扔进垃圾桶,杰西发出一声哀叹:

“还有别的东西吗?”

“我试着做点儿。”加布里尔烦躁地说,翻箱倒柜寻找可以用的食材。

杰西只好在一旁等着,用手指百无聊赖地扣着桌子,以防自己在困意中屈服(然后饿死在睡梦里)。加布里尔找到上次不知谁剩下的几片吐司,还有半个火腿;他正要把吐司塞进面包机的时候,杰西制造的噪音突然停下了——接着有人用结实有力的双臂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下巴抵在自己的脊梁骨上。不是杰西,这个人没有胡子。

“加比,”杰克的声音里透露着欣慰,还有一点点紧张,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往常那样圆润,“你回来了。”

牛仔小子从厨房里蒸发了。杰克将他搂得更紧,加布里尔不得不安抚似的抚摸他环在自己腰际的手背。

“我不想吵醒你的。”

“开什么玩笑,我根本就没睡。”身后的人用下颌锤了他一下,“毕竟这次——”

三十三天,加布里尔知道,他可一直数着呢。虽然他不是第一次离开杰克这么久,但这在他心血来潮吻了杰克之后还是第一次。吻总是有魔力的,它让加布里尔发现杰克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有多么重要:他使他快乐,愤怒,思念,不停地回忆,也不停地畅想未来;他给了他情感。

想必杰克也在这三十三天里备受折磨。

“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关心我。”加布里尔牵起嘴角,“我还以为你第一句话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责怪我们又损失多少人力财力。”

“那通常是我在知道你一切都很好之后。”杰克说,“安全大过一切。”

加布里尔在猜测他口中的“你”是指他自己,还是所有特工。也许是羞涩让他故意要说得隐晦点。加布里尔转过身来,和杰克面对面,打量他乱糟糟的金发,黑眼圈和嘴角疲惫但释然的笑意。操,他真的很想杰克,他没法否认。

杰克也在打量他,上上下下地,将他整个人都扫视了一遍。然后杰克压上来,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吻。

吐司还在烤面包机里,火腿和几片待洗的生菜还随便铺在料理台上。这里静得吓人,只有机器在嗡嗡运转。这个吻和上次的不同——杰克用了舌头,他动作青涩的舌尖在加布里尔的口腔里横冲直撞;加布里尔封住杰克柔软得令人发疯的双唇,细细吸吮、品尝。杰克的呻吟被堵在喉咙里,浑身战栗,只因加布里尔的手在他紧身T恤下乱摸。

他们气喘吁吁的分开,看起来彼此都对这个吻感到不满。“它来的太晚了。”杰克嘟囔着,加布里尔只有点头同意的份儿,“该死,原来担心一个人真的这样痛苦。”

烤面包机发出小小的提示音。杰克这才注意到他在做什么。“你就打算吃这个?”

“没找到别的东西。”

“笨蛋,我……”杰克推开他,脸颊红得一塌糊涂,但他在努力镇定下来,“我给你留了吃的,在冷柜里,你得用微波炉多热一会儿。”

“你真贴心。”加布里尔低声说,看见杰克红了耳尖。

“这没什么,你也给我留过食物。嗯……我猜你们会回来的比较晚,就顺手从食堂留了点……”

他还想继续絮叨两句,但加布里尔打断了他:“其实我不怎么饿,是杰西那小子快一天没吃饭了。”他看见杰克顿了一下,“但是我有点累了。我们能去你的房间吗?喝杯牛奶,简单谈谈任务的事,然后休息。”

“哦,好,没问题。”杰克深吸了口气,那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紧张的时候,加布里尔很久都没看他这样了,“那这吃的……”

“放在这里牛仔小子一会儿就能回来吃。”

“唔,好。”

杰克走在前面,加布里尔紧跟在后。他们穿过黑漆漆的休息室向走廊走去。过了一小会儿杰克停下脚步,像是下了个决定,然后拉起加布里尔的手,两个人的掌心都热得发烫。他们继续沉默着前行。

 

 

加布里尔好像在另一个世界里醒来,他大脑放空,打量着摆满各种奖章和奖杯的书柜、样式简单的吊灯、卡其色的厚布窗帘,还有他身下柔软的棉质床单,都充斥着一股陌生的味道。他转头看见杰克的金色脑袋抵在自己的肩窝上,唯有这一个是致命的熟悉。

那天晚上他们什么也没做,字面意义上地喝了牛奶,谈谈任务,可能还接了会吻,然后他们都睡了。但是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加布里尔和杰克决定在一起,情侣间的那种;有的时候加布里尔没觉得区别在哪,因为自他们十年前相识的时候两个人就形影不离,只不过那时候杰克可不会躲在没人的拐角和他热情拥吻。

他们都不太喜欢把感情当做娱乐记者的谈资,所以他们没有公开这个事,但好像基地里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杰西总拿这个来讥讽加布里尔,用“你的杰克”、“你的男朋友”之类的私下里称呼杰克,最后都被加布里尔一边吼着“叫他指挥官莫里森,你个蠢货”罚了两倍训练量。安吉拉和杰克走得比较近,如果加布里尔的皮带丢了,或者衣服被汗渍侵染到洗不掉的时候,杰克便会买新的给他,但加布里尔知道他向安吉拉询问过款式——不要指望一个衣柜里只有白T恤的家伙会挑选高质量款式新潮的东西。

安娜对这件事没发表什么评论,她只是说:“不要在法芮尔面前做些限制级的事情就可以。”加布里尔黑着脸反问:“什么是限制级的东西?”杰克则扭过脖子回避他们,耳朵成了淡粉色。

他们还是会吵架,这个根本改不了。他们的脾气就像石头撞石头,没人愿意让步。他们从会议室争吵到食堂,从休息室到健身馆,而当天晚上他们躺到同一张床上,一切又自然而然地解决了。杰克拖着他的下巴忘情地吻他,加布里尔把他按在身下时他的呻吟混着咒骂。等到一切都结束、他们依偎在一起的时候,终于可以冷静地做决定了。

“这样也挺不错,你们总算找到解决的办法了。”莱因哈特一边大嚼特嚼,一边含糊地说,“呃,你看,医务室一直挺忙的。”

“这会让人觉得我们两个是只会用拳头和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加布里尔瞪了他一眼,往他的盘子里多加了张烙饼,“我怕杰克也这么想。”

“不,加比,”莱因哈特说,“这只会证明不论你们的观点是多么不合,终究敌不过成年累月的爱情。”

“恶心。”加布里尔嗤笑了一声,便沉默了。

莱因哈特的目光飘向远方,仿佛在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东西:“你知道我们都是生活在战场上的人吧,生命短暂得可怕。如果你收货了那些让你的生命除了在前线流血拼命其他令你开心的东西,那你必须要好好珍惜。”

“我知道。”加布里尔低声说。他关掉灶台的火,把剩下的食物盛在碗里。留给杰克的。

“有时候我挺羡慕你们两个的。”莱因哈特转动着叉子,“不需要甜言蜜语,并肩作战对你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浪漫了。”

“嘿,莱因。”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杰克回来了。他灰头土脸的,头发也沾着一层灰和血迹;蓝色的作战服像是在泥地里滚过一样,但杰克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坚毅,大海和星辰在他的瞳孔里翻涌、闪烁,“加布里尔的手艺还喜欢吗?”

“恭喜你平安回来。”莱因哈特豪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加布里尔等好久了,你们聊吧,我也吃饱了。”他眨眨眼就从厨房离开了。

杰克就站在离加布里尔几步远的地方。金发青年抽抽鼻子,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脸颊上的血迹。“这些不是我的……我还没来得及去会议室,你看,”他拍拍腰间的手枪,“加比,我……”

“我知道你饿了。”加布里尔挑起一根眉毛。杰克也笑了,他的金色睫毛颤得厉害。

加布里尔冲他张开双臂。他们可一直在等这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呢。

 

 

FIN

留下评论